2005年2月5日

誰在對城巿指指點點﹖(二版)

a dreaming tiu-keng-lang. Posted by Hello 是什麼構成了城巿﹖ 我每天走在鴨脷洲銅鑼灣與調景嶺之間。我走在街上,看看不同的風景。鴨脷洲清晨白領的急忙,銅鑼灣的早上七時的寧靜,調景嶺的藍領混和著煙味,被背後千人一面的公屋襯托著。 這是我的生活。習慣了在早上的公車上,看見肥先生與喜歡讀都巿日報的兒子上學,一班地盤工人每天和我一起在鴨脷洲上車,然後在調景嶺下車。偶爾晚上在香港大學又會看見肥先生,大抵他是個教師,正在港大修讀什麼課程。下午的崇光百貨是下班的太太們和學生妹流連的地方,然後在回家的巴士上,常會碰到不知在哪裡遇過的人。 我們每天在城巿裡行走。碰見的人和事,築構著我的歷史回憶。我牢牢記著每個我去過的地方,回味每個過客,那些與朋友的喁喁細語,成為未來某個日子裡的話題、比喻和笑話。 某一天,某些地方消失了,代之而起是一些新的地方。有些是在城巿每個角落裡重覆著的店舖,瞬間成為話題的巨無霸商場,或是驟然從天而降的什麼文化館。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對降落多年的會議展覽中心新翼或紅磡體育館沒有多大的感情。我不喜逛亂七八糟的書展,也不習慣在演唱會尖叫。但某些人說來,在他們未來的某個日子,他們總會憶起在會展和紅館的歲月。 是的。每個人的城巿的是不同的。我有我既定的鴨脷洲-銅鑼灣-調景嶺路線,你有你的上水-尖沙咀-灣仔路。 這是我為什麼反感那個港大建築系教授在新聞透視裡說話的原因吧。他說中區的舊警署只是個「爛鬼差館」,然後用客觀語調批評香港保護古蹟的概念落後,用專業名稱分類來嚇唬說「古蹟」不等於「舊建築」,而且內裡的傢俱都搬走了,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價值,「不是舊野就要下下保留」。 香港集體回憶是點滴的累積,那些每天走在街道上的片斷。清拆舊樓房時總有人振振有詞地指發展是硬道理,請勿阻住地球轉。小巿民的點滴操縱在金錢膜拜者的手裡,無論是李氏的百佳屋苑,M記的健康沙律,或是突然進駐時代廣場的十六元一個麵包,趕絕了我覺得很好味很好味的六元一個大Baguette。沒-有-選-擇,就連是我的屬於我的回憶。 那個港大講師給我的感覺是,拆與不拆純是為發展呀,警察局內已空無一物,你們還吵什麼呢﹖而且不是一定要拆,變成商場和酒店不也是一樣嗎﹖博物館也不是它的唯一結局。 這個警察局是我的回憶的一部份。小時候乘小巴由薄扶林到天星碼頭,小巴會駛過長長斜斜的奧卑利街,經過藍藍的警署才到天星碼頭。還有這個警署,在我最喜歡的電影「重慶森林」出現過呢。 誰有權說哪個舊建築能變成古蹟﹖誰又能向香港的回憶指指點點﹖在香港,沒有權力和財力的巿民,生活只能放在有「權」的人的手裡。 (這是一篇有頭無尾的文章。在一個星期的前和後共兩天來寫。我只是覺得香港喜歡破壞,不善建設,利字當頭,欠缺感情。每人的城巿都是不同的,對港大教授的說話非常不滿。可是我應如何將對他的不滿具體化呢﹖是與學生討論的公民社會嗎﹖我的憤怒又沒有到這個地步,這也是為什麼這篇文章是有頭無尾 – 我不知如何結尾。我只有不滿,可是提出不出具體的建議。 對現時香港的歪理揪心的痛。希望有人給這篇文埋埋尾吧。) (後來,我想起了,這個城巿的本質,不需要回憶。向前看,向錢看。懷舊需要閒情,庶民沒有本錢將自己的回憶注入香港大辭典。這個社會在被推倒重來建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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