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27日

學習的代價

這個城巿總叫我認為只會反省而不會改過。

當徐步高案踏入尾聲,所有議題都炒爛炒熟之後,又當他的妻子總按捺不住出來懇求傳媒高抬貴手,我們才會假惺惺地作反省狀,然後等待下一次再出擊,繼續大話西遊。

剛在小學教傳媒的暴力,整個星期都借了徐步高之名。每回把蘋果日報登了他的照片的報紙貼在白板上,那張他得獎的笑臉相,充滿了陽光。我不知應怎樣看下去,跟別人一樣,我其實沒有當過自己在看報紙,而是滿有興緻的像閱讀小說一樣追蹤下去,直至fed up

可是你不能阻止「魔鬼警察」四個字從小朋友的口中傳遞出來。每張報紙都是這樣寫嘛。有時小朋友說,媽媽不讓他們看電視和挑選過的報紙才能看,我覺得他們沒有大損失啊(當然,今天在小三播叮噹,竟有學生說不知叮噹是誰,是覺得有點怪的)

城巿學習反省的過程,建築在別人一生的痛苦之上,此為之真正的暴力。

2006年3月26日

圖書館

這星期忙得心不在焉。昨天家長日,朝八晚七,見家長到一半眼球已停止FO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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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借《瘟疫》來教書,在長洲上水荃灣屯門的公共圖書館有多本藏書,反之在中央圖書館只能在參考圖書館找到一本,借不出館外。早前找208/209介紹的《惡童日記》也一樣尋不著,唯有買。

中 央圖書館地方其實不夠用,無無謂謂的空間太多,例如中心幾層樓高的空心,在三樓由中文部份走到英文部份,要繞一大個圈,空間無幫助引入光線,十分浪費。舒 適的工作枱和沙發也不足夠,坐在中央圖書館工作看書,與坐在街巿差不多。人們在你身邊走來走去團團轉,落成五年了,手提電話還是不停響,警衛巡來巡去,煩 不勝煩。作為城巿的圖書總館,中央圖書館沒有我心中的圖書館的肅穆氣氛,也不甚幫到我找尋需要的書。

對我來說中央圖書館唯一的好,是內地的大眾化雜誌頗夠看,不同國家的報紙也有訂閱,消磨一、兩小時是很夠的了。

這樣說來,圖書館藏夠不夠,與自己的閱讀習慣有關,不需罵。小時候淨借亦舒來看,不覺圖書館有什麼不妥當。倒是圖書館如何反映城巿的閱讀習慣,很多人提過不少意見。我覺得中央圖書館很「街坊」,在那兒看書很煩擾,看雜誌倒卻寫意 – 因為五樓雜誌層較少人,看雜誌時翻翻揭揭,心情也不會太緊繃。

《瘟疫》還是要借,找到港 大的圖書館。次次到大學的圖書館,就不禁嘆息,那麼多書,這本想看,那本也想看,貪心得想全搬回家。再計計,每天事忙,借回家還不是擺放到歸還日。又諗 諗,教師文憑快畢業,不借來看,將來申請張校友圖書證也不會神心得專誠上港大借書還書,我連中大的校友圖書證也沒有申請。

想起那年在錢拉牟拉唸書的日子,寧靜得讓思緒安心地飛揚。畢業了,只能在家推砌個凌亂的書房。

2006年3月18日

一幀照片

讓中一同學看這幀照片,拆解箇中涵意時,三班學生不約而同說這是伊拉克。

坦克車 = 戰爭 = 伊拉克。

他們可會想過,恐怖的經驗曾發生在今日「強盛」的祖國身上﹖

「沒有看過這張照片嗎﹖」我問,每班才有一、兩個同學舉手話︰「呀,好像是六四的照片。」

「小學老師沒有講六四﹖」 - 沒有。當然,課程不會包括「未定案」的歷史事件。

也顯出他們真的不太看報紙。

2006年3月15日

迫宮

你睇曾蔭權宣佈田二少留任個樣,幾happy。曾大爺又一次嘗試轉移視綫,將本來影響公營機構信譽、管理,以及自己仕途機會的風波,轉移去叫大家關注事件期間的「紀律問題」,班記者花幾日去追九鐵內部地震,又繼續有新聞做。

試想九鐵管理層班人,呢幾日邊個會有心機做野。盡快處理這些糾紛先係佢地呢幾日既重要任務,都無話係咪擅離職守既。曾特首你算把啦。

究竟公營機構員工是否不能「迫宮」﹖又是否如班議員同分析員所說,不好好懲戒這些「迫宮文化」,長此下去會動搖公營機構的穩定,影響巿民福址﹖

事實上政府挑選公營機構或什麼諮詢會的主席,來來去去均是同一班人,田二少、李業廣、顧爾言、陳智思等,都是政府御用人員,巿民在人選上其實沒有發言權。假設,這些「優才」其實不甚了了,公營機構員工在「打工仔」啞子吃黃蓮的情況又不能迫什麼宮,究竟巿民 / 公營機構員工有什麼渠道反映意見﹖冬冬都話九鐵內部士氣低啦。

就算好似壹仔今期話黎文熹「奸招」都好,佢出手前無同政府或九鐵員工打招呼,完全係「政治不正確」也好,又假設田二少真的管理不善、缺乏與員工構通,員工出聲又有什麼問題﹖工作間成日講政治、講關係、講利益,有時,我不太願意長大,面對參與這些遊戲。

唔被人「迫宮」(呢個詞語真係愈講愈核突),政府都係廢事多個燙手山芋。班議員梗係鋤住九鐵唔放。明報呢兩日俾我佢做緊打手的感覺,將視綫轉移至黎文熹句「對事不對人」係咪講大話到。田二少來一招欲擒先縱,星期日一句「佢地都唔明解我d西方文化」,苦口婆心話自己都係想提高問責性同九鐵的透明度,無人會反對,無野好講。高手過招,細路女學野呀。睡覺去。

2006年3月13日

女教師

這 陣子的女人新聞真令人瞠目結舌。一時有議員爭取女性每月經期都有勞工假,一時又一班女教師向全世界高呼芳心寂寞。女人仍然甘心將自己變成他者,劃清自己與 男人的分別,爭取特權。又不見男性更年期要放假,地盤男工說找不到老婆﹖能否與男性平權是自己的心態。女人自私,最好的都要歸於自己。

Hehe,我寧願做小女人。

眼見班女教師出來,心裡吔,矛盾得很。奮力爭取自己的愛和幸福喲,是多麼的勇敢和充滿時代氣息,簡直是21世紀女性愛的典範。但係姐仔呀,教書既,出來話「我空虛我寂寞我凍」,我真係驚返到學校,咩專業形象都無晒,萬一個幼稚園學生問︰「Miss-y,你好恨嫁呀﹖」我都只能答︰「係囉。」真係笑爆咀囉。

Miss-y既女人,慣左鬧人同指點人,幾難攪嫁。講開又講,平時教完一日書個樣殘到嚇死人,堂多果日仲要踢對波鞋算數,我唔會日日都著高踭鞋咁靚女嫁。

識唔到男仔,都係有原因既。個協會話,會與警察、工程師、消防員協會等合辦聯誼活動就真係…咁有七十同八十年代feel,好純情囉。試想,一個事業有成有咁上下情趣既工程師仲未有女朋友,更要去教師協會舉辦既社交舞班識女仔,套用姐妹們既邏輯 真係好打極都有限。咁純情既男仔,我唔要囉。

嗱嗱嗱,有時,我係既矛盾又迂腐。

2006年3月12日

龍應台講座筆記

龍應台坐著,雙手托著腮,像報紙上的相中人一樣,不動,沒有表情。中大梁校友在她身後拿著樹技說著近期鬧哄哄的中大保樹行動也好,來自中港台的學生發言說著什麼也好,她還是不動,最多偶爾拿起鉛筆輕輕鈎兩鈎。她回應的時候,信手拈來,又是一篇文章。

龍應台她在剛過去的週末在中大演講「公民意識和人民素養」,說過的很多。我思考的有一點,亦是我一直有思考,卻在昨天猛然反省到,自己沒有一直落實去做。我們究竟要怎樣的孩子﹖

她說了兩個她孩子的故事(她常在蘋果日報說她孩子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吧。我常懷疑,那有這麼成熟聰穎的孩子﹖)

一天,還是台北文化局長的龍應台帶著十一、二歲的德國小兒子與台灣兩大報的記者飯聚。小兒子問,媽,你怎能和記者成為好朋友﹖他們都是監督你的呀。而且兩個報章的記者是競爭者,為何他們能成為朋友呢﹖

另一次,小兒子要買球鞋。龍應台說帶他去買New Balance,因為認得老闆,可打到折。小兒子跟母親說,你是因為自己文化局長的身份才有的折,你是腐敗的政府官員。

於是她想,什麼樣的教育,才培養到具備這樣意識的孩子。

坐在講堂裡,我回想自己這兩年多三年來的通識教案是啥樣子。如以人文關懷作為標準,恐怕我編的教案都一塌糊塗。我在不斷的破,破世貿的荒謬,香港政府的混亂,傳媒的不濟。我教得太多的經濟理論,談過政治的爾虞我詐,指出中國貧富懸殊的不公。

原來,我潛意識叫學生不要去信任這個社會。

但為學生立了什麼呢﹖我有沒有告訴他們,理想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我們想自己的家國變得怎樣﹖社會裡的仁愛和公義,應該如何建立﹖通常到這些課題的最終,我邀請學生講兩句造個計劃書等便等於教過去了。因為建立價值觀的題目,教起來又悶又難。

上星期隨校到國內訪問學校。一家小學請學生編寫推動愛護校園環境運動的計劃書。很悶的習作,可是我也會是同樣的教法。在校園內不要亂拋垃圾吐啖吐口香糖採花,這些學生老師都知道。我們知錯,我們卻重重複複地去犯錯。

教育學院教老師,一堂課應包括知識、技能、態度,亦即龍應台所說的knowledgeintellectual skillscharacter的原始。

我往往最不喜歡的,就是教態度。

我再去看教統局有關新高中通識教育科的課程。討論已經很多了,我只是再翻看去對照講座的講題 如果教育必須包括人文關懷的原素的話,我對我們的課程的印象就是︰

自我成長部分內容偏向講個人。

社會與文化內容主要講中國發展、文化遺產和華僑生活。另其中一個選修節是「現代世界的和平與戰爭」。

科學、科技與環境內容則最代表到整個課程框架給我的感覺︰將不同科目內容共冶一爐,炒大雜燴上檯,既講資訊科技,又談疾病衛生,再論運輸能源和太空。你可說是同一派別的東西,卻沒有被賦予共同的脈絡目標。

這個課程能不能讓我們的學生的視野更廣闊﹖讓他們更愛自己的國家城巿,從而將這份關懷推展到世界﹖抑或,我們仍然生活動狹小的宇宙裡,繼續批評傳媒腥色藝俱全,時而月旦政治人物花邊﹖

以演講內容金句(大意)作結︰

  1. 投訴是香港的文化,但投訴不等於批判思維。
  2. 批判思維的基礎是知識,我們的無知已到了嚴峻的地步。
  3. 學生應該去背書!不理明不明白,先去背!你就會了解詩詞歌賦的美。我們就是太怕背。
  4. 通識教育,還是國民教育、愛國教育﹖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5. 沒有人民素養(對歷史、人性、文學的感悟)的公民教育,是毀滅性的公民教育。

2006年3月4日

大家Happy快餐店

我一向都分不清大快活和大家樂,店名都係大家happy罷了。只認得出美心,因為是小時候所住兩所屋苑的連銷店,也因為店名不同,而且美心的代表顏色在我那個年代是紅白綠,有別於大快活和大家樂的黃色,印象就深刻一點。

到 衝出屋苑升學和工作,兩家黃色的快餐店才進入了生活。它們給我的最佳印象,是早餐大件夾抵食。同樣十八蚊,大快活和大家樂早餐的魚柳大塊點,配腸仔有兩 條,還有配的是多士而不是微波爐翻叮餐包;但曾幾何時美心的魚柳是方形的,小一點,腸仔也只有一條。當心感一直被人「搵笨」,消費者心理作崇下,便漸漸連 週末留在屋苑吃早餐,寧選麥當奴也不會去美心。

分得出大快活和大家樂是近一、兩年的事了。大快活找來杜汶澤躍跳當廣告主角,「阿活奶茶」和「阿活豬扒飯」便像背中文課本般嵌入腦裡,加上跳起的公仔LOGO,現在每每見到便分得出是大快活。而大家樂的廣告主角方力申、森美和女生的「嬲」字配,一句「大家樂見啦」,也就記得了。

最近大家樂推出新廣告,感覺很「麥當奴」。廣告內容是「100分 的一天」做主題,環繞不同的生活片段,例如穿西裝開會、球賽勝利興奮、結婚、西裝友在跳馬、年輕的服務員輕快地傳遞食物、青年情侶打情罵俏、沙灘上扭腰跳 舞,後部份又加上演員扮鬼臉的伸脷動作。整個廣告的色調較豐富,有紅有藍有黃有白,氣氛跳脫。最敗筆就是片尾大家樂收銀員穿套裝,氣氛就打了大折扣。

麥當奴不也是在傳送差不多的感覺嗎。同「點Jack」及蔡依琳的「Shake Shake薯條」當然不同,可是麥記和大家樂都有用「早晨」做主線,而如果將方力申和森美換上王力宏和陳慧琳,活動變成在大宅開派對,吃著五彩繽紛佈滿朱古力豆(好像是)的新地雪糕,那想表達年青的感覺便很相似。若果如此,大快活起用杜汶澤,則較能differentiate品牌多一點,多了些草根佬味和巿井味。

相對起來,美心近大半年才大規模更新連銷店的裝潢,紅白兩色配太空椅配小電視,奮力直追,畢竟是晚了。

除早餐外,平常很少到快餐店,覺得選擇少,價錢又貴。到小店吃雲吞麵更貼心。說到吃嘛,還是食物的質素重要。始終,我不會因為這些廣告而特意到某快餐店進餐。只是身處的區域有哪間快餐店,便會進去哪間。

2006年3月2日

招聘

又係老麥。佢請人,還聲明5月將在灣仔開分店。如果我剛畢業,機會成本低,真係會考慮。那時我也有想過到Starbucks當見習生。你說我現在還可拋下包伏﹖如廣告所說,邊有咁浪漫。所謂上班嘛,最好你睇我唔到我睇你唔到,俾我靜靜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最好。

我應是有點自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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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明報話︰「2006年行政長官選舉及立法會選舉(綜合修訂)條例草案》下周三(8日)將提交立法會,進行首讀,當中建議若只得一名特首候選人,800選委會仍須投票,若支持票不超過有效票數一半,便要重新開展提名程序,重選次數不限。」

咁即係話,總之中央喜歡的只有一個,你班友仔唔鍾意選唔落手都好,我都係俾呢個你選,唔選就自己慢慢嘆程序,直至你投降收貨為止。係咪咁﹖

不過又咁,萬一出年曾蔭權出選,班左仔玩野唔俾票,中央又會唔會唔出手干預先﹖玩,都唔敢玩到咁大。

所以報紙又話︰「若因上述情況須重新提名,須在42天後才可重選。有記者問到政府630日換屆時,是否可能仍未能選出特首,(政制事務局副秘書長)黎以德初時多次強調以香港選舉文化,出現這種情況的機會微乎其微,但當記者再三追問,他才說政府初步研究,認為可根據《基本法》第53條,可由政務司長署任特首來解決真空期。

但又不過︰「至於政府一旦換屆,政務司長等主要官員的任期已畢,黎以德說﹕主要官員任免也是中央決定。他說,有關問題曾與中央政府溝通。」咁你個方案就諗清楚先出台囉。

2006年3月1日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本來在尋找一件微小的零件,問過許多電器舖也找不到。今天早下班,就走進渣甸坊,狹小的通道裡,由售賣衣飾的攤擋,走到街尾賣魚賣菜的了,也不過五分鐘。總之還是找不到,不過短短一條通道,攤子數目那麼多,不理關事不關事,心裡就踏實地有了希望。

街巿尾通往邊寧頓街,有一處光。跟著光走,到盡頭,兩頭看,找不著。心想要打道回府了,往左拐,專門店不就好好在守在那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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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老麥,買書買唱片買雜誌還要順手牽走一堆免費的出版物。上星期牽走了一月號的City Book Review,說風月,說愛慾,說王安憶。翻來覆去找出版團體,編者的話可不就一早說明了,這是《號外》的出版物嘛,連排版都一個式樣。是賣剩了,送到老麥寄居﹖

取 閱這些免費出版物,有時比掏錢買的雜誌更耐看。《茶杯》也有出版過免費派發的書評,想過捧一堆回學校擺放,可是廣告意味濃,作罷。還有專題報道灣仔重建的 《灣仔街紙》,排版插圖專業,已吸引取閱者細味文章。早前也取過一份記憶中是灣仔聖雅閣福群會出版的《時分報》,專門報道區內合作社的營運情況,兼順道為 合作社賣廣告。(灣仔真是幸運的地區,也許我少過海,不知對面岸的情況吧)還有改了版內容更豐富的《藝術地圖》、老牌的每月《藝訊》(最喜歡撕下它的封面貼在牆上)等許許多多,一時間想不起來。

買書賣書也看機緣吧。這一、兩年沒有再捐書到公共圖書館義賣,一來可割愛的書都割掉了,近年買書愈來愈得深思,因為小房子再擠不下更多更多,衝動買了回去的書,看到一半啃不下去,又擱在書桌上裝飾,都沒有那種閒情逸緻了。

每年的義賣日尋寶其實很痛苦,要迫要排隊已不在話下,其實沒有什好寶可尋,都是很大眾化的書和功具書,要看平日便已借了來看;也見過有出版公司要清貨,把書送到圖書館義賣。其實那兩天最好玩的,是看看攤子裡有什麼「騎呢」書,或者看看人們搶書的樣子,比買到心頭好更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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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上班都迷迷糊糊,最清晰最實在的感覺,反而來自清晨上班路上的一個小時,看書看人看流動風景,是每天的生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