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些學校

上期明報週刊和今天的明報，分別談到兩間類型很不同的學校。

明週以「當老師變成校長」為題，我看到便怪叫︰「咁咪即起人格會轉變囉。」自己傾向相信「屁股指揮腦袋」，積極點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文章調子內容其實樂觀，說香港一班村校老師辦一間「自然學校」，將學生帶離開水泥課室，讓課程和大自然融合。

內裡介紹了一節短期的數學課，這樣說︰「…最有趣是在郊野公園找出五種和數學有關的物件︰路牌是長方形、樹葉是對稱的…突然身邊出現一頭猴子，『馬騮』遇上真馬騮，小孩害怕過後玩得更瘋。『牠的屁股是心形!』」

又︰「孩子、導師、家長分成『烏鴉』和『貓頭鷹』兩隊，太陽老師喊出數學題︰『1+1=3?』不對!烏鴉隊馬上飛過去捉貓頭鷹隊，走得慢的貓頭鷹都變成烏鴉!」

有關學校的理念，其中一個老師這樣說︰「我只想社會好一點，不會『一下子把雞殺光』。…在海邊帶課外課動，孩子們發現一條垂死的鯰魚，放回大海也不能游，孩子主動用石頭圍成一個小水池，保護魚兒不受海浪衝打，但幾經搶救，魚兒還是死了，孩子替牠造墓地。一條鯰魚令原先設計的活動都泡湯，但老師反而覺得更精采。」

他說︰「小孩的天性那麼親近自然，為何長大後會變得冷漠﹖」他希望未來社會會少一些殺雞的人。

據報道，自然學校會在九月開學，詳情可聯絡這裡。這樣一個宏念，需要至純真又真誠的家長和學生去成全。我衷心希望自然學校成功，正如我希望阿晨提到的創意書院會成功，讓社會多一個選擇。

但我對記者在末段提到的說話更有同感︰「我也非常好奇這樣的學校，會教出怎樣的學生，所謂自主學習，會否變得自我自私巴巴閉閉﹖還是原來人性本懶，肯學的當然學得多，萬一孩子都不想學﹖他們將來能升讀一般中學嗎﹖還是自然學校注定是另類教育，只能開辦中學﹖」畢竟，我看過由理想回踏現實的例子。

今天明報則有段題為「日版伊頓今開學 致力培育精英」的報道。內文指︰「以英國伊頓公學為藍本的日本精英中學「海陽中等教育學校」正式揭幕…在現今青少年沉迷漫畫、打機、上網的日本社會，這間「日版伊頓公學」希望透過訓練學生的德智體群美，致力培育國際社會人材，教育未來國家棟樑。」海陽自稱是日本第一間寄宿學校。

「學生擁有自己的獨立房間，但宿舍範圍一律禁止漫畫、電視遊戲以至滑板這些常令日本青少年沉迷的東西。」有趣的是︰「學生需要佩戴一個內置晶片的儀器，好讓校方隨時知道他們的位置，而外出必須得到舍監的批准。」(!!!)

莫理學校在開學禮上播放日本國歌「君之代」是否與什麼復辟軍國主義或者由政府幕後策劃有關 – 有人總會作這樣的猜測 – 單從學校的目標而言，如果香港有這樣的一家精英貴族學校，你猜家長會希望把自己的子女送進海陽還是咱們的自然學校﹖

我相信社會需要精英的必要，特別是對學問和文化有深刻探究能力和追求的精英。現今小孩太過嬌生慣養，求求其其的態度俯拾皆是。社會講求公平的同時，教育制度也產生了人均主義，精英被反智文化淹沒，可以「騎呢」，但千萬不要bright。不把目標定高一點，但求與旁人相若，社會應從哪裡尋進步﹖

培養精英不必與金錢掛鈎，可悲地現實其實如此。最好的社會是有多元選擇的社會。能親近自然的人、有愛和感情的人，不必與精英文化相對立。不過往往是家長選學校，不是孩子選學校，衝突由此而來。

海陽學園︰http://www.kaiyo.ac.jp/

自然學校︰http://www.gaiaschool.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