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30日

慢慢的, 翻過來

今年冬天好像沒有怎麼來訪過,我只從窗旁兩株植物變化,感受點點冬日氣氛。綠葉枯黃,沒得上網的日子,乘機躲在窗前陽光下,翻東弄西,把整株老黃的香草連根拔起。 可吃的葉子摘下來了,抽起在泥面修剪剩下短短的根,圓圓的泥脫盆而出。反過來看,幼幼的根在盆底一絲絲的捲起來,難以想像泥面弱小的香草莖,能在盆底纏出細細密密的根。 一般上,我們可以說「不可從表面猜度內心呀」之類的話,我只覺得它很美啊。 那天在教堂裡,牧師叫信眾想想,這一年來有什麼要感恩的事/有什麼話向上帝說/有什麼祈求,我想,多謝祢讓我站起來。 另一個場合,V問我有什麼目標,我也好像沒有想這個問題好久了,隨口答了一些,雖是隨便卻也是最近的思考。我的所謂人生目標轉得很快,有個短期目標也很不錯了。

事實上,我們想想,以往網上數秒的距離,現得在全世界繞一大個彎,才到達手指丁點的彼岸。只要等待,幸運地最終還是會到達的。還有什麼大不了呢﹖

2007,祝大家安好。

2006年12月19日

一步

曾蔭權政府又再將巿民,推遠一步。

在昔日殖民地政府,巿民尤可在港督府黑色鐵閘前請願示威。時興拿蘇守忠的天星來與今日的天星運動比較;六七時不知何故,左派示威者可以把海報貼滿港督府的鐵閘。可是週日晚上,示威人士被鎖在花園道,無法前行。政府拒絕溝通,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

昨晚CABLEVO是這樣說的︰「示威人士不理警方勸喻…示威人士推撞警方…警方將示威人士『放入』示威區…」我第一時間想,我按時交稅,還我道路使用權!

無論特首是飲香港水或是流香港血,不知道他對天星是否有感情也並不重要。當一件事情由民間發起、鼓動、領導討論、行動,經過多日發展,甚至,民間團體自發提出回購鐘樓。由下而上,本是非常健康的發展;可是官員解說鐘樓已被拆散運往堆田區,到了這個地步,特首只在事件早期出來亮相過三、五分鐘,整個政府擺在一幅拂拂肩上塵土不沾身的姿態,本是互相討論了解的發展過程到一個瓶頸便被窒礙了。政府除了警方外好像隱了形,這倒底是有政府狀態,還是無政府狀態﹖

空間的意義由使用者賜予,但如果當使用空間的權利也沒有﹖

當然,我又再想,民間力量部份結合,但到頭來,當這股力量並非社會的主流意見,政府可以愛理不理,民意便不能停留在街頭層次,民間不是「大晒」,民間力量要升華,自己熱情終歸不是別人的熱情。星星之火如要燎原,要推動整個社會變革,下一步,該怎麼走﹖

2006年12月14日

再記

其實我不太明白這兩天蘋果為何把天星的新聞做得這麼小 / 少。理論上我以為,雖然只有幾個「熱血青年即興攪事」,但由「攪事」到泛民議員乘機「抽水」,立法會休會辯論到警察清場,無一不峰迴路轉充滿戲劇性。通宵靜座第一日還可以說請願人士小貓幾隻編輯判斷錯誤,但為何一向喜歡挖苦政府的蘋果,今次如此「識做」,天星的「民粹」竟不敵「假醫生行騙40年」或執星島口水尾的「出生9日女嬰父母生死誌」﹖

這兩天位列「熱血青年」最不喜歡的一句話,就是政府說已諮詢五年,亦詢問了立法會、城市規劃委員會、中西區區議會、古物諮詢委員會和天星小輪公司。我嘆不住在中西區,立法會只有一個議員是我的選擇,城規會和古委會不是我選的,誰來代表我的聲音﹖

大公報引述古委會主席何承天話委員會當年並無委員反對拆卸碼頭,星島都巿則引述林雲峰指委員會當時根本無正式表決。咁,我信邊個﹖

如要退一萬步明確點出,就算立法會議員同特首都係你一人一票選出,真的能保証那票能保存鐘樓甚或更多更多有歷史價值的文物嗎﹖未發生的東西我交不出明確答案,但我覺得這個政府與我無關。

我係小巿民,忙於搵兩餐,資訊都係堆積如山每每只能回味過期報紙。如果不是「熱血青年即興攪事」,我更留意不到天星要推倒了。孫公話我無出聲,真係語塞。有人代出頭,警醒集體反思現有政策是否合理,仲要被人冷言「遲到」「阻住」兼「撈油水」。唉,好嬲。

2006年12月13日

CAMPAIGN!隨想

我不是一個CAMPAIGNER,只愛做OFFICER。昨晚看著眾人爬上天星頂,今早蘋果日報小小的報道令人心涼了半截。現在終可暗自呼氣,有人替你出頭的感覺美妙。我犬儒地坐在台下拍掌,希望這場拖延戲碼暫時不需要落幕。

劇集被編作「熱血青年 + 死抱紫砂茶壺 + 阻礙經濟發展。」熱血青年被定性剎那衝動,雖恐怕難以結成美麗的果實,但終希望遍地開花旨日可待。我們總是站在後排推推撞撞等某某自告奮勇或被人推出台前,才呼嘯一聲集體聲援。力挽狂瀾無補於事,但必須感激社會分工,左邊上台右邊拍掌,否則戲院只能晚晚樣板戲上場。

行動需要正確選擇時地。碼頭未拆去叫生叫死,缺少衝突位加上政府VS.巿民勢力懸殊,構造不到可貴的新聞材料談判互動。集體情緒蘊釀細水長流難成大器,單打獨鬥只能是斯人獨憔悴。事情峰迴路轉,待乾坤扭轉才分得出丑角旦角。時勢做了英雄,英雄還需群眾一記有力支撐。

正義不單是口頭抗爭支體推撞,公義也需要恰如其分逐點反撲。「遲到」痛腳被人緊緊捉著,就算據理力爭也只能被扣減三分。但話語權何時落過在百姓手中﹖最後努力錯置了時空,無補於事令有機可承者口噴譏諷。並非抱著死去舊物不放,事實上縱使人死去但城巿仍然存活。人到中年新陳代謝減慢,只懂向前不敢後望。我們要相信城巿成長褪皮,化作春泥更護花。

誰檢告你非法闖入碼壞公物,都只是反映不公。某些人比另一些人更公平已是老生常談。只有當權者才能兩面都是人,存活了部份古蹟便大鑼大鼓,需要清理跑道的時候可以遇佛剎佛。一邊在立法會拖延時間,一邊將人當鐘樓舊物逐一清拆。邏輯跟隨權力轉,城巿隨揮棒者趨於歸一。政客跳出適時擒拿時機,只怪手中無劍,公民力量可當一把﹖

2006年12月11日

堆積

一包二包堆在床尾都好幾年了(!),書看不下,走去翻。其中一包是暑假旅行的物品,大包裡分別又裹了幾個小包,找出許多單據來。有的是旅舍的,一些來自餐館,另一些是買衣服、火車票、小吃、報紙雜誌,就是小小人生的縮影。何年何月何日,身在何方,所謂何事,一目了然。

旅途上我帶著記事簿,把單據一張一張的糊在簿裡。旅行的本子放在近窗的架上,太陽曬,年月過,單據上的墨水痕便會退掉;可是黑線模模糊糊勾勒出的地點啊、飯菜啊、書本雜誌,就是中間的故事人情。那時總是放肆讓時光流逝,空讓現在坐在房子裡憑弔。

地點與地點間偶然懶惰,就積了好一大堆單據。大事沒有做好,小事一包二包堆積著。以為擁有許多許多嗎,卻都是掩人耳目的小微小眼。

2006年12月9日

密密麻麻地分配好工作、約會、飯局、作息,以為一切將會順勢而行的當兒,以為面對紅紅綠綠金金銀銀的佳節裝飾能處之泰然的時候,甚至因為氣溫高企以為冬日瑟縮至盡也不需另一隻溫暖的手的剎那,冷不防事情會把人LET DOWN

像,時代廣場高高掛起的聖誕樹,臭臭地燒著了,灰色的煙由地下向上湧,十二樓的茶客急急腳把叉燒飽塞進口裡結帳離開,雖然哽死的機會率仍然低過吸入二手煙,但仍是十分洩氣。

使命必達,盡在掌握,你以為真的那麼容易嗎﹖

我早已站在PAGE ONE釘死麥楊蘇的2007流年運程,我倒不是擔心真的一年差過一年,反正今年說生肖的鴻運當頭也沒有怎麼應驗到我身上。縱然離金豬年還有一段不多不少的日子,我總不成好的不應驗還要相信壞的會來臨,四平八穩的人生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可惜這永不會是一個人的城巿,個人運程之不好或多或少株連朋友禍及家人,只是強迫人家聽自己獨奏怨曲也是一種負擔。行盡少年風流,也是時候接受浮沉人海淡如開水的盛年。

2006年12月6日

跳字

現在看字,常會跳字,像讀寫障礙的小朋友,就算是喜歡的,像,水蛇春長,中間一氣呵成沒有間段,或者,砌字雕花,然後讓人覺得好美好美的,都不甚了了難被勾引。

其實我們都知道,砌字玩字者,即無甚內容。

現在沒有了耐性,抑或泊落看得多,習慣了飛過閃光閃光屏幕上的字,連書本上的字也黑白黑白的跳過。強迫自己看得很慢很慢一頁一句,不要讓字大江東去。

我在聽歌,明明是在聽歌,突然雷辟的歌詞入耳 ,吖喲,連歌都跳聽。

夕爺飛女情書,曰,傷口需待時間結疤,死心地守著的,只是灰飛烟滅,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還要委婉說,悲哀感覺只是自己虛構,規勸再規勸,櫻花開了幾轉,怎還不忘掉恩怨﹖走唔甩﹖送件風褸俾你解咒!

我遲鈍兒童,吖喲,好熟啊,怎麼夕爺遲了那麼多﹖番播再番播,呢句呢句同呢句,啱洗喎,拼拼湊湊,聽了十多次,終於綜合了自己的語錄。

幾難過都過左囉,呀邊個,呵﹖

2006年11月29日

食相

上說從看英國人吃東西,就能將他們分階級。蕃茄雞蛋溝生菜,意粉沙律,罐頭生果,是中下層或工人階級的食物。六時半吃晚餐的是工人階級,七時吃的是中下階層或中產人士,七時半進餐的則是社會上層人士。

一段說到某人不再舉行派對了,因為預備晚餐好麻煩︰「照顧食素的人都算啦,突然又湧出一批人話對小麥或奶品敏感,一些又話對吃鹽『有保留』,又話行緊Atkins或de-tox,仲話淨係食有機食品…」作者話邊得咁多人食物敏感呀,其實都係靠飲食習慣,自抬身價。

那天午飯時間途經IFC,個個黑衣人都拿著綠色膠袋,City-Super的熟食檔其門如巿,貴客們在買午餐外賣。壽司六十蚊一盒,小盒蕃茄芝士三十多元(其實真係好好食…),四分一隻雞要三十多元。今晚放工經過,又係一條人龍在等買晚餐外賣。

最近連串食物事故,是政治新聞多於食物安全吧,我相信遲早大家又淡忘。有個記者講過,香港人對食物安全已經麻木。早幾期壹仔驗出高級超巿的食品也含金屬化學物,沒有引起很大回響。不過「一鑊」講錯野,整個議題在初冬又再炒起。

綠色飲食乘勢抬頭,但讓人感覺價錢稍高。支持者指長遠健康難道不比每個月花多個零頭緊要。如是者,咪試試去深水埗講綠色飲食囉。李太成日話,窮人唔洗食咩。基層巿民不應被剝奪吃健康食物的權利,但沒有足夠土地生產食物,現代人又吃得瘋狂,商人大量生產利用農藥化學地製造食物,因果循環,但食物危機中下層受得最應棍。

以現在綠色食品巿場的種類與價格來說,暫時仍是中產以上階層的奢侈玩意。如果「綠色」飲食等於「正常」飲食,如何擴大這個巿場、或者澄清綠色食品並非昂貴,應是當務之急。

我緊吃,可以吃很多,愈吃就愈覺麻煩。小時候吃街巿一片片削出來、用白膠袋包著的火腿,後來改吃金妹牌。大個了,懂得吃speckSerranoParma ham,但無錢。退而求其次,有時食salami或者turkey ham。食得太刁,是自抬身價,但也局限了自己的選擇。

2006年11月25日

嗌咪

週六在銅鑼灣恩平道站了大半天,拿著咪高峰唸台詞叫人買筷子果個,就係我。

亂叫喊於我是平常事,不過在街頭「嗌咪」則是頭一趟。就算不是明星,原來拿咪在街邊唸台詞,人們還是有興趣回頭望望你。好彩今日早有準備,摘下Miss-y起角眼鏡,配戴隱形鏡片,讓樣子回到廿二時。

台詞大致都要解釋一下為何要「走上街頭」吧,內容要一擊即中,易明之餘又要有重點。我可以水蛇春不停唸五分鐘台詞,其實基本內容不離五句,翻炒再翻炒。說到中途,我已記不起先前說過什麼,總之「懶」有內容一氣呵成的接下去。

怱怱走過銅鑼灣的,不知有多少能吸收台詞內容,也不知說的哪一句,擊中了路人要害。總之,我由中上十二時呼籲午餐減用即棄性餐具,到下午茶時間介紹環保聖誕禮物,最後以保護熱帶雨林、減伐林木以平衡氣候變化以至「話俾原住民聽選擇性伐木係有出路既」(PHEW)作結,將一分鐘台詞發揮至五分鐘包羅萬有淋漓盡致。還與義工們一起以廣東話、英文及普通話三台聯播,以打造銷售佳績為目標(不過結果就,哈哈哈哈哈…)

期間警察叔叔兩次到場指收到投訴嗌咪,我都明白既,不過我同警察叔叔講︰「我聲底厚,我都盡量細聲的囉。」

我們在討論,如果我是行人,買旗就最受落,都起幾蚊上落。最不喜歡買獎券,做善事無得講,不過現實點,花十多二十元中獎機會是十萬分之一,不划算。買曲奇餅不錯,可以吃。買筷子就…咳…見仁見智啦。

2006年11月23日

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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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上繁忙時間,遇上守規舉的巴士司機,乘客在車上所受折磨最痛苦。明明司機一踏油門,車就可以向前衝,偏偏他讓路給從後趕上的車輛,或者靜靜排隊埋站,而不向外拐一個圈切入停車處的前端。遲起的上班族看著時間過,手上的報紙讀完了,MP3的歌聽過無數遍,偏偏路上那區收不到電台廣播,只讓車上的路訊通轟炸耳朵。

還未吃過早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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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款處排隊付款買衣服,取過並檢查衣服,發現衣服領口有污積。要求新的,再檢查,順理成章插隊付款。簽信用卡,站一旁的顧客問售貨員︰「我排緊隊嫁喎。」

我都簽卡你才投訴,「唔通你出聲售貨員會俾個九折你咩」,我邊行邊想。

難怪朋友說介紹個刻薄的朋友過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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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急做咩呢呵,我呢排響處諗。

愈趕急的時候,我叫自己要行慢一點。

費事橫隔膜痛啦。

2006年11月21日

銀河星星

11月中太陽仍照得熾熱,很難得才一點涼風,雙肩都曬得紅。我看那化妝很濃的電視台婦女節目主持突然在田間暈倒,媽媽報告才知今晨報紙賣她懷孕四個月。我看她是挺有工作魄力的,雖然不用自己撰寫稿子,但訪問途中也提出自己的意見。婦女節目也亳不易做。

這個多兩個月的工作下來,機構合作明星有大有中有小,發現當紅明星才有愚蠢的資格。大明星形象須受保護,說話得比常人更有分寸,通常有團隊照顧公關睇場,漸漸腦袋也不需用。小星星必須自食其力,付出很多努力,密食當三番,否則很難站穩腳。

究竟香港有幾多明星正替NGO作代言人呢﹖我知Eason幫奧比斯、黎明係公益金、明哥幫過樂施會、宣明會定期都有一籮星星,我們起用就自己去看吧(最鐘意迫人去網站)

巿值1.35億的ANDY WARHOL說成名只能有15分鐘。每日有那麼多人趕成名,娛樂版位置有限,加上香港地實力「無價」,不是寬衣解帶何來號召力。有個朋友講得好傳神︰一些明星擺明係「叮故」 - 即係可以「叮」走的新聞故仔。

剛好相反,所謂代言人必要形象健康,但如此在香港即是沒有新聞價值,並非港聞社區福利版的娛樂版,何以會替各大中小志願團體免費賣藥,傳遞訊息,最後真考推廣那位小姐的能力。

經過地鐵站,扶手電梯旁連橫三、四張都是志願團體廣告,由海洋垃圾毒食魚到定期檢查子宮乳房都有。吾等廣告痴也只是當城巿藝術品欣賞,訊息泛濫、微細、分割得已變得瑣碎。

那麼用明星有什麼用﹖我覺得是容易撩起話題,可以針對性將故事向特定傳媒兜售,但話題大小與內容不一定跟從長官意志,而且目標傳媒有局限性,得一想二﹖SELL細路就不要想SELL中產。訊息到最後離不開販賣消費,用消費環保來向環境贖罪,那就容易得多了。

2006年11月17日

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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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青春無敵,才有資格將中文講得像英文。因為只有少不更事,才覺得英文腔的中文很可愛,而不怕被人暗笑扮野,或者讓如我等無聊人擰歪面偷聽兼記錄。

「你sh想唔sh想去呀﹖」

「果個人真係好ch寸呀。」

ah-(k)-ha,好啦,bwai bwai。」

我清楚,因為我都係懶係將中文講到似英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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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說話都好大聲。教書還好,示威也行,但坐辦公室就很尷尬。我盡量把聲音壓下去,不過積習始終難改。

而當我好溫柔好女人咁對電話講︰「喂﹖」 - 半秒後,來電的相熟朋友,都會 - 冷笑。

()

老豆食飯時會無端端唸詩。

佢話︰「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我答︰「小軒窗,正梳妝。」

佢話︰「未到呀,嘈嘈嘈。」

之但係佢又背唔到落去噃。

佢繼續背︰「故人西辭黃鶴樓,烟花三月下揚州。」

我答咀︰「孤城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佢鬧︰「錯囉,孤帆呀,低B。」

我問︰「明月夜,陶醉了。呢句詩係邊個作既呢﹖」

佢諗左陣,好苦惱咁答︰「唔知喎…」

我答︰「張學友囉,哈哈。」

(我後來在網上搵,都搵唔到點解我個腦有呢句,連個旋律都有埋喎~~)

2006年11月11日

天秤兩邊

我踏入家門,坐在沙發看了整天電視的李太已經問我,「係咪好想喊呀你﹖」知女莫若母。看了整天有線的媽,等不到我說了幾次「好好玩」的行動出鏡,因而有此一問。沒有傳媒報道,沒有外加壓力,面對巨無霸機構,巿民沒有選擇,民間團體一彈指就被滅聲。

李太未等我講,已經開始分析︰「人地咁大個機構,資源多你地咁多,點夠人鬥﹖你地咁樣真係好陰公呀…」莫以為李太看透時局分析形勢,她當然後加一句「都叫你去間大公司做嫁啦」,雖然這兩天,見我苦埋口面,她就將電視的控制權交了給我,聊作安慰。

大公司VS.民間團體是一種強弱懸殊,傳媒VS.民間團體又是另一種。香港地每日有幾許團體人士表達意見。不要講傳媒輕易將團體的行動分類︰他們在遊行/他們在示威/他們在靜坐/他們在抗議/他們在衝擊,將模子倒在團體身上,表達意見的方法/原因/背景已不會被細緻了解之餘,傳媒最大的權力是,它根本不用報道民間任何行動,任憑傾盡全機構之力,也是一腔心血隨大江東流。

這是資訊充斥的時代。機構扭六壬去吸引傳媒眼球幾秒,甚至讓我此等人有工做有飯開(我開始想,現代社會實在有很多工作只是經濟發展過程的多餘渣滓),很難說這是正常/公平/合情合理。

很多東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我當然這樣自圓其說,來掩飾自己的不足。朋友(係你呀,無錯,就係你)問我,「係咪你將其他東西放得比件事更重要,所以才鬱鬱不歡呢﹖」知我莫若友,嘻嘻,自尊心囉。

但係,團體點解要滅自己威風呢﹖前同事E(無錯,多左個前字,嘻),民間團體好似教書播種咁,點知幾時收成﹖傳媒報道好,今日就放半日假;唔好,咪又準時返工努力過囉。

我好少賣廣告,有時間去行動看看。天下圍攻喎,你估台灣先有﹖

2006年11月7日

手指生涯

教書的時候,每天都要在家預備第二天的教學材料,於是隨身携帶俗稱「手指」的電腦記憶體,舊同事們甚至自己購買大容量的硬碟,方便儲存相片多多的簡報和教育電視。

開始這份工作的頭一個月,頗為清閒。那隻手指掛在家裡鐵架上,以為它很難派上用場了。後來工作漸漸多,終也把手指帶回身上。起初也是捨不得刪除記憶體裡的工作紙呀簡報呀還有學生的評分紙。東西終也多起來了,那天唯有狠心把舊檔案都刪掉,省得檔案繁多擾亂視聽。

這隻手指,見證了打工仔七天工作的真實面貌。

那晚、那晚、和今晩,也只不過午夜,還未睡,卻已聽到雞啼。彼得在雞啼前三次不認主,三晚雞啼過後我怕連自己都認不了。

事實上這裡的工作量與一般商業機構無異,有時案台電話響過不停,甚至有回到報館工作的幻覺。朋友(你呀,無錯,就係你啦)打趣說,非政府組織的工作量不應那麼多,因為假設低廉的薪金交換來較短的工作時間。我所有在商業機構工作的朋友都是七天無休的。

當然,我們亦可假設正正由於非政府組織財政緊拙,每樣資源都應該搾到最底線;尤如報館少林寺以極可恥的薪金搾乾畢業生的熱誠一樣。能把人生的意義燃燒多久﹖相信阿爸阿媽最想聽到我的答案。

2006年11月5日

我的名字.我的姓氏

小學時,對於李生李太不替我取個惠儀美芳淑娟等的名字,覺到非常懊惱。我就是要與人一樣,與眾不同令人感到孤立,甚至曾因此結識新朋友的時候,吹了一個「李美儀」之類的假名字,被長輩聽到而罵了一頓。

成長在八十年代自我肯定於九十年代,今時唔同往日,我非常滿意自己的中文名字,尤其在一週內連環有人問我是否若干年前在某時某地工作過的某某時,我向李太喊︰「我個名真係改得…妙啊!」原來一個奇型怪狀的名字真的重要。雖然,閒時無聊谷歌一番,與我同名同姓之人原來遍佈港九新界大中華,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又當然,尤其當年(嗱,都係幾個月前啫)點評現代學生姓名,要查字典的中英名字也不少。我由頭至尾忘記了問學生,是否從名字了解到父母對自己的期望,但記得當中不乏有意思又不落俗套的好名字。我的名字固然剛中帶柔(:-p),其實父母也不過希望自己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得風得雨。倒底應該會辜負兩老的期望,還是逍遙過活吧了。

2006年10月31日

修行募集中

這個人說話很快,但很有條理。知道他眼睛轉左轉右在自己思考東西,但又能同時跟別人保持緊密溝通。我只跟他拋一個可行性,他跟我揮了個蜘蛛網出來。我問他七天廿四小時工作不累嗎﹖他說不呀,上星期才跟以前合作的小朋友喝茶。幾年間,十四五歲的小朋友已變成十八九歲的年青人,還有自己的工作名片了呢,他說。

我們這個蜘蛛網編織得出來,也不是靠大家信口開河,背後各自修行多年,各自捐獻,也得靠他針織出來一個模樣出來。那天我跟他說一下,他腦袋便輸入數據得出十萬個可能,兼輸出背後合作單位名字一籮。

李太老罵我小小事幹便喊累喊苦,「你阿媽我以前要返工應酬湊你買餸洗碗拖地還沒喊過累」。今天我看他便明白多點。這是他的計劃、他的生活,揮棒號召各方好友開展前所未有的計劃,「一切得來都是恩賜。」他三番四次說。我問,你是否教徒,他說不。

我自慚不如,他說︰「每次工作都得認識很多人,每個人都有專長;見得人多自然撞板多,便知道怎麼做了。」

所以上帝說︰努力工作必有賞賜。我那天衝口而出說。

2006年10月28日

鼓勵

(沉澱的顏色,沒有意思。)

從前,也只不過是三、四個月前吧了,的學生傳電郵過來。一個選學生會選上了,另一個落敗了。兩個學生我都喜歡,是那種有能力、也有心的年輕人。我感謝他們仍然信任我,來問我參選策略意見。他們的信任對我是很大的鼓勵。

我電郵跟其中一個說,深信他是能幹的人,希望他能好好運用天賦,成功失敗也罷,要謙卑也要多自省,不要老把責任推給別人。我語氣像個教書先生,但那刻衷心希望,年青人不要因聰慧而走歪路,儘管他沒有這個傾向。

記得初教書那年,班裡有個資優學生,總是立心不良,作弄人、加害人,以嘲笑別人的弱點為樂事。他的反應非常快,但成績不甚標青。這是他以負面行為、來在衡功量值的社會裡吸引別人注意的手段吧。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但那時我常要直接跟進他的行為,總怕會遭報復,放學時給人在背部,或肚腩,插一刀。

對這個學生,我沒有了信任,甚至產生了驚恐。他很少告假,但我真的不想見到他,就是因為沒有了信任。我最怕厭惡一個人,因為我便不能自然地表達自己了。

那天,連續有兩個初相識在不同的場合跟我說,「我見你份人無咩野,講d野你聽」。那刻我很開心,得到很大的鼓勵。原來人與人之間不一定是利害得失,原來「無咩野」別人是會看到的。這個星期,我思索這個問題,實在想得太辛苦了。

(很多個「我」字的一篇週記。)

2006年10月25日

天黑黑

從不知為何天會黑得那樣快。只是吃過早餐,坐上巴士,翻閱兩天前從紙皮回收箱檢回來的報紙副刊,哼過兩句歌兒,走過城巿天橋,坐下,對著電腦,天就黑了。

白天是怎樣過去的﹖擁有電腦就擁有了世界,靜悄悄的網路私下翻騰革命幾許。文件往來,聲明主張,流言蜚語,私密對話。亞基米德只要一個支點便舉起地球,白領只要一隻老鼠就能私通交流。每天就在排山倒海的0101001中,過去了。

***

我講個笑話你聽。

我琴晚發夢測驗,測咩呢,默寫什麼叫排污交易。

好唔好笑﹖心照。

2006年10月21日

8個小巿民的小組討論

出席一個有餅食,有水飲,吹一陣水仲有車馬費的小組討論,論特首選舉曾蔭權梁家傑。以小巿民身份出席這個小組討論的…WELL…小巿民,雖然大家都睇報紙都對時局名人都有意見,大家對時事認知其實都不能避免受傳媒影響,意見都是對事件一鱗半爪的印象。結果,似乎大家根本沒有看過新聞一樣。

例如曾蔭權是什麼﹖曾蔭權是一個壞脾氣、個樣好狗、有多年政府經驗、會吹口哨也會攪公關的教徒特首。梁家傑則是官仔骨骨、有立場但激進、反政府、帶袋巾、會唱英文歌的大律師。全都是來自一些事件的印象,但未必有連貫性。

主持人問大家,希望誰當特首,大家都一致假定未公佈參選的曾蔭權贏定了;甚至大比數認為,梁家傑當特首不會比曾蔭權好,因為他參政年期短,也沒有政府工作的經驗。說及大家希望梁家傑參選會為這場「選舉」帶來什麼改變,在座小巿民的點子都不離提出政綱及與曾蔭權辯論,以求迫曾蔭權提出新思維與承諾、讓巿民更了解他的看法。我們那刻想的其實都沒新意。

大家的討論其實非常片面,這當然與討論會只望獲取「你對曾//未來香港特首的印象」的目的有大關連(這是我猜度的目的,我從不知這次討論背後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只是臨時被朋友徵召)

但從小巿民以為禁煙條例來自施政報告、語出驚人地以為禁煙與藍天行動有關、對曾梁二人的形容詞非常「印象派」,加上到最後主持人問及小巿民對曾梁STYLING的意見,那刻我覺得,對小巿民來說,政策甚或乎事件的細節,到最後根本不重要。甚至一名政客出來說話的內容 只要他不語出驚人 其實也不重要。要成名,只要常出鏡,製造合宜的印象,說恰如其份的話,就已能在小巿民心中留下好印象。

為什麼小巿民們都覺得要做過政府,當特首才會好﹖為什麼梁家傑會小巿民被定型為激進的反對派﹖我們平時究竟如何看新聞報道﹖要如何營造幕前形象﹖輿論SPIN到哪裡便要停﹖是日的車馬費,都OK抵。

2006年10月19日

改稿機

我由一部改簿機進化為改稿機(鳴謝同事提供有關詞彙),一系列快要出街的新聞稿排隊候診。有的是前後段接肢,有的是大型整容手術,豐胸減肥打針進補大小手術來者不拒或欲迎還拒。仍是改簿機時,貨件可拖可推甚至神不知鬼不覺趁暑假丟入垃圾筒(我企出黎承認我係賤格果個…);再不是課室女皇,就只能每日八小時在電腦前腰酸背痛地交貨。

文字切割手術做下來,只覺得是個人成份極重的遊戲,訊息表達文法對錯是後話除外。哪裡修剪重鋪,是十年功力,也更是一剎那個人喜好。十年前後青春期我還認為自己天下無敵,現在重看那些東西其實再無保留價值。

改稿機某時刻為了證明我在故我思,糊口一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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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稿機最近早晚一服古巨基,愛得太遲。

「人人在發奮,想起他朝都興奮,夢中也習慣,有壓力要我得志。」

可惜 - 「縱不信運,你不過是人」,呢。